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古怪。
纪瑾之眼眸微动,疼到炸裂的额角压迫着眼角,让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。
陌生的桌椅转过,原先没能闻到的淡淡清香顺着一旁传来,伴着一股让人沉醉的玄妙魅力,还未彻底回转的神志有片刻的滞涩,隐隐想往着更深处的深渊坠下去。
脚步声越发明显,随后用来间隔的屏风处转过一道人影,那人影微顿了顿,像是没能想到里间的人已经醒来,不甚清晰的五官上显露出几分微讶。
“这就醒了?”
是刚才应声的那位下属。
“醒了也好。”模糊的视线将眼前的人印出几道重影,那人隐约可见的脸庞上露出几丝鄙夷:“还不赶快起来,躺在那处作甚!”
他朝前几步,随手提溜起还虚弱的躺在地上的纪瑾之:“若是误了尊上的要事,别提再给你留半条命,便是神魂都要抽取出来扔进恶牢!”
……情况不对。
隐隐发昏的神志有几分迷蒙,长久的警戒在此刻发挥了作用。
作为,可细细看去却从中看出几分沉稳有规律的意味。
……这不是他的身体。
眼帘敛下,遮住眸中所有的情绪,额角还在作痛,只是要比刚醒来时要浅的多。
想起还在昏迷时隐约感受到的仿若灵魂深处的不匹配感,纪瑾之心中升起明悟。
……他是到了别人的身体。
但,为什么。
刚清醒时只隐隐感受过的一点不匹配在此刻消失无踪,牢固的神魂似乎认定了这就是原本的躯壳,再找不见一丝异样,那方,下等管事召出一方金铃,脚步移动间就将纪瑾之带了上去。
“你日思夜想的好机会。”
耳边传来声响,纪瑾之抬起头来,逐渐恢复的视线印出那方脸扩耳管事嘲讽的面颊。
他轻嗤一声,语气有几分不屑。
“里边的可都是平日里想都别想见到的仙尊,若不是……哼……”
语气一断,又很快续上。
“进去好好伺候着,平日里勾引人的手段都使出来,省得丢了长欢宗的脸!”
“若是伺候的好了,让里边的仙尊满意,保不齐你还能有一番造化。”
眼眸轻敛,即便此时情况不明,纪瑾之也对此时的境遇有了几分明悟。
炉鼎。
一个不太常见却又在天穹大陆人人皆知的……物品。
传说中的炉鼎都有着极佳的体质,女炉鼎自带七分魅惑,男炉鼎也各个男生女相,我见犹怜。不光皮肤宛如凝脂,相貌出尘拔类,与人修行更能相辅相成,助人一日千里。
纪瑾之曾在年少历练时遇到过一位,那人双目含情,面相却是楚楚可怜,他裹着一袭几乎包裹不住自己身体的破烂布料,害怕的快要哭出来。
“……仙尊,求求你,放过我……”
或许是他哭的实在真情实意,明明是满身情欲的味道,却偏就展现出了万分的哀求,纪瑾之还剑入鞘,离开的步伐冷淡又疏离。
从那时起,纪瑾之就对“炉鼎”这类“物品”添加上了点悲情的色彩,即便后来位高权重,接触的事物多了,他也从未使用过这等手段增加修为。
金铃开始下降,极速略过的山头显露出极陌生的地形与环境,那管事将纪瑾之往门口正在等候的人堆里一推,语气极不耐烦的道:“行了,带进去。”
临走时,他又对着人堆里里各个张扬又美艳的修士道:“好好伺候着,以后自有你们享不尽的好处。”
“嘻。”接住自己的胸膛微微颤动,银铃一般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魅惑越过头顶传出,身后的人笑了下,他将纪瑾之扶起,手掌轻柔的往他身上拍了拍,语气满是娴熟的调笑:“王管事这是腻了咱们了,等不及要换人了。”
“唉……哪能。”那头的王管事立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,他看向那人,眼神隐隐有些发憱:“季二少爷说笑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眼见季二没有再开口的意思,忙躬身退下,再不回头看上一眼。
“他们找了你来?”带着些许魅惑的声音温柔的从对面传来,季二给纪瑾之拉了拉再推攘中松散的领口,目光温润又心疼:“初次承欢就要面临这等仙尊……得受罪了……”
果然是炉鼎。
纪瑾之暗中打量了下周身的诸位修士,心中做了肯定的同时又下意识的觉得有哪里不对。
天穹不兴“伺候”。
修真之人,但凡踏上仙路,所行每步都要慎之又慎,沉溺于鱼水之欢的修士不是没有,但常常受困于体内混杂斑驳的真元而终身无法寸进,便是与天起誓的道侣,也常要在真元交融之后祛尽真元的杂质。
能让他人无所畏惧被“伺候”的,就只有炉鼎。
真元流转,每行过一周天,壮大些许的真元就会像漏了气一般恢复成原本米粒的大小,经脉凝滞,微渺的真元运转的极其困难,纪瑾之抬了抬眸,目光在触及季二